鲁迅在《故乡》有这样一句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与良师,与益友,在规培的路上结伴而行了三个月,磨实的不只是指尖的老茧,还有被磨平的浮躁、不求甚解的性格;充实的不只是医学的知识,还有对人情世故的变通和理解。当然,这只是我规培起步中一些感悟,希望在这有限的三年,在病房、办公室来回穿梭中,带着求知的诚心、求教的虚心和一视同仁的善心,坚持走下去……
这三个月我一直在呼吸内科。主任查房、汇报病史曾是让我紧张得难以呼吸的事情。我也常常自嘲自己在呼吸科难以呼吸。而现在,我却期待每天查房。
每周一、周三我们张老师组都会有两天主任查房,带队的则是我们大主任杨教授。倒不是说教授长得吓人什么的,也不是说病史写的多么拗口,就只是在他们大教授面前我汇报病史紧张,最根本的原因无非是怕病史采集不齐全和对病情了解不彻底。其实我每次查房前都做过功课,背病史、检查结果,完善辅助检查并对其结果进行分析等。可这种生搬硬套的在老师面前背病史让原本就基本功差、不自信的我紧张。有一次来了一个“发热待查”的女病人,值班医生写了首次病程记录,考虑肺部感染,而最为关键的亚急性甲状腺炎放在既往史中,且仅用“可疑亚甲炎”概括。第二天主任查房我就开启我的“二百五”模式,照着首程背了下来,还没说一半,杨教授看到患者脖子明显增粗,就跟患者开聊了,追问了患者发热的病史,最后考虑亚甲炎引起的发热。并向我们组的同学们提了一些专业问题,如如何定义肺炎的分型,学霸卜学姐都回答上了,而我则面无表情的站着。杨教授看了一眼我,还以为我在生闷气,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了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要不是带着口罩,他们准能看到我羞愧得脸绯红……其实我倒不是生气,只是被杨教授和卜学姐的博学震惊啦,知识点我也略知一二,但让我说则说不全。别人说无知则无畏,而我觉得无知就羞愧。
还有多次这样的情况反复上演,我默默自责并给自己施压,不断地提高自己询问病史的技巧。在这样“高压”下,我逐渐明白该怎么询问病史,对患者病情做到心中有数。逐渐地面对杨教授的提问,我也能回答一两句了。当然,跟其他人比较,我自己知道差距蛮大,但学知识贵在坚持,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规培期间网上盛传有关医生与患者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件件公众事件的报道,更多的是带来世人对人性的思考。陕西榆林产妇马茸茸悲惨的一跳,留给这个世界的是一道深深的伤口;中南急诊科患者家属在医院挽救患者后还在纠结被急救医师剪坏的衣物,酿出更多的是急救医生出手前的犹豫;乐东医生霸气抢救孕妇,烘托出的尽是医者仁心。尽管我知道学医这条路并不平坦,“医闹”时有发生,但路总要过,关键是你愿意以什么样的心情过。
记得我们组之前收治过一个支气管哮喘危重的老年男性患者,他是高校退休老师,按理说医患沟通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他给我们的表现则令人瞠目结舌。我们反复跟老爷子沟通使用少量糖皮质激素的必要性,杨教授也亲自教他如何吸“舒利迭”吸入剂,可他还是极不情愿吸,觉得我们医生都是骗他,有一次还对我说我们骗他吸也就算了,骗他们病房那个大学生也吸这个药要不得的,把年轻人害了……虽然我们跟他家属做工作最终让他规律吸用药物对症治疗,但我们知道他内心根深蒂固地认为激素是毒药。总而言之,能解决患者因疾患带来的痛苦便是我们医务工作者最大的心愿,至于其他的什么鲜花、荣誉倒在其次,但求做事问心无愧。
汉代刘向《说苑.谈丛》中写到:“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而我在中南,学医路途中不需要在“十步之泽”、“十室之邑”寻找“香草”和“忠士”,因为我身边的老师、同学,都是这样的“香草”和“忠士”,都是我规培路上的引路人,而我的人生这样机会就一次,需且行且珍惜。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愿规培之路,青春作伴,砥砺前行!